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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数花枝
作者:马霁鸿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1574  更新时间:2006/12/20 14:04:38  文章录入:admin  责任编辑:admin

     古往今来,吟咏梅花的文人骚士密如繁星,赞颂梅花的佳篇绝唱车载斗量。梅花的名气太大了。以至冬天里说花论朵,是乎非梅不成话题,背不出几句咏梅名诗的男女,就没有脸面称为读书人,更没有资格舞文弄墨,当什么作家诗客。
  喜欢在冬天里绽放的花朵,其实是很多很多的。只不过有了梅花这面大旗在寒天里迎风招展,有了咏梅的清词丽句在人们心中暗洒芬芳,梅花周围那些吐艳摇馨的花朵,便颇有些“除却巫山不见云”的遭逢,被赏花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忽略,晾在一旁了。
  “数九”隆冬,又是梅花露脸的时节。
  此时,我端了一杯清茶,站在阳台上,让温润的茶汽久久熏蒸双目,之后,心平气和地,静静观赏自家与邻居的一枝枝一簇簇正在盛开的艳丽与素洁。但见俏俏的梅花旁边,兰花与水仙悄悄商量着花瓣的款式与型号。迎春花与仙客来互相赞美着花色的明媚与含蓄。月季呢,一如既往地将自己的热烈情怀挥洒得妖妖娆娆。入秋之时便已吐艳的蟹爪兰,恰似一位佳作迭出的实力派诗人,兀自构思着发表着一拨拨激情洋溢的诗行。枝干横斜、明艳点点的铁脚海棠,像煞红梅的风韵呢,它便自个儿先羞了,东躲躲,西藏藏,怕人们说它在模仿梅花。羞上一会,遂将红艳艳的脸儿迎向碧空,生来就是这个样,咋怕有人讲闲话呢!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憨憨厚厚的山茶花姐姐……
  红红白白,黄黄粉粉,紫紫蓝蓝。浓烈之香,淡雅之馨,清新之芳。置身在这花的大家庭中,经受着这美色美气的沐浴,真还说不上来缺少着花的什么颜色何种香型。假如不是耳边嗖嗖响过寒风,眼前的景致,不知还有哪一点异于春天里的万紫千红。
  莫说这众多的冬花占了个好地理。
  虽然,我们这里地处南国,按纬度划分,属于亚热带呢。但突兀耸起的高海拔,拔地穿云,把万种生灵送入了一个“琼楼玉宇”的冷冽高度——北半球最南端的永久性雪山,就端立在几乎伸手可触的身旁,“数九”时节,气温表上的水银柱,被冷得将身子缩了又缩,团了再团,差不多每天晚上都要蜷到零度左右才得以安歇。
  那末,隆冬日子阳台上盛开的花,还有那些田园里野山上怒放的花,也便不是靠着天公偏心斜肠的恩赐才拥有了展示了自己的一份娇妍。按说,在这严寒里落脚立身,倒是承受了天公睥睨无情的冷虐呢!可它们并不认命,并不猥琐,并不哀戚,并不遁逃,凭着自己在逆境里练得的强健素质,偏要迎着寒冷萌芽鼓蕾,让啸叫的朔风为自己灼灼喷吐的满腔真气奏乐喝彩,在与苦寒的搏击中抖露出生命的一朵一朵灿烂的芳华。
  作为灿烂冬花的一种,梅花无疑是出色的,干健枝挺,蔸老花新,朵儿不大却热烈,瓣儿瘦弱却逸香。但梅花又是极其朴素的,不像有些吟咏它的诗词那般高贵、华丽与典雅。它知道,它看到,自己并不是唯一的斗寒之士,也不是天生的领头之卉——论色彩,远不如左边的山茶明快浓艳,论味道,更香不出右边的兰花那一份王者之气,人们多看自己几眼,多说自己几句,不过出于一种偏爱罢咧。因此,面对着花的姊妹,它总是微笑着,谦和着,不清高冷傲,不离群索居,不贬斥同伴以抬高自己。姊妹们也就看重它,认同它,亲近它,与它结成亲密的伙伴。
  很多很多冬花,结成了很多很多无猜无忌的伙伴。很多很多花伴在一起,便列出偌大一个花阵了。
  这样,有谁还会怀疑新岁新春是众多的冬花合力共劲争来的么?你瞧,它们在通往春天的大道两旁,臂挨臂,手挽手,拚足气儿将冬意抵朝身后,而将一张张笑脸缤纷为长长的仪仗,盛情迎候着那个凤冠霞帔的“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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