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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3月18日的追悼会上郑州群众向警界“女杰”王玉荣作最后的告别。
“这就是啪啪啪三枪击毙腰缠炸药包歹徒的美女阿姨吗?”
当年还在幼儿园小一班的乐乐,亲眼目睹了一名女民警当场击毙歹徒勇救他们的风采。如今,乐乐已是一名高中生。在他当年幼小的心灵里,便种下了对这名女民警充满了敬仰和感激之情,他和28名被救的同龄人称她为“警察妈妈”。
这名女民警就是党的十五大代表、全国公安系统一级英模、河南省郑州市公安局侦查员王玉荣。3月14日,在与病魔搏斗了7年后,她带着对亲人和战友的眷恋,带着对公安事业的挚爱,与世长辞,年仅48岁。
3月18日,郑州市区到处充满了哀怨。近万名群众自发地到王玉荣灵车经过的沿途和郑州市殡仪馆,为她送行。在郑州市殡仪馆里,看着身着三级警监警服、略化淡妆的王玉荣静静地躺在鲜花丛中,乐乐禁不住失声痛哭。
击毙歹徒后,她哭了
“击毙歹徒后,她抱着炸药包就跑出去了,一回到教室,抱着我就哭了……”当年只有3岁的乐乐,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
1996年12月18日,郑州市公安局接到报案:一名歹徒持炸药包劫持了厂幼儿园小一班28名幼儿和两名教师,索要50万元,否则将引爆炸药,与人质同归于尽。
时任郑州市公安局火车站分局刑警的王玉荣接到通知后,5分钟内赶到现场。她向领导表示:“一定完成任务!即使我与歹徒同归于尽,也不能伤了孩子。”她换上幼儿园的工作服,以借照看孩子们为由,同歹徒交涉后,成功地进入案发现场。
现场让她大吃一惊:歹徒腰缠炸药包,手握起爆器,头戴摩托车头盔,面部只有一小部分露在外面,不许任何人近身,起爆器上的电线一直连在炸药包上。她暗暗吸了口凉气:稍有不慎,后果将不堪设想!
离歹徒要求的交款时间只差一个多小时了!王玉荣急中生智,佯称有孩子生病,以去拿药为名,在征得歹徒的同意后,走出了教室。她迅速向领导报告了现场情况,领导明确指示,只要能保证孩子们的安全,任何手段都可以采取,包括当场击毙歹徒,但要万无一失。
王玉荣携枪以送药为名,再次进入案发现场。歹徒狂叫着要查看她手中的药。就在歹徒步步逼近时,她右手闪电般地抬起,枪口直顶歹徒人中,啪,啪,啪!三枪击中要害,然后纵身将其扑倒在地,把炸药包死死地压在身下!当同事随后冲进来时,她抱起炸药包迅速冲出教室,将其扔在操场的空地上。
乐乐清楚地记得,她返回教室时,一把抱起乐乐等众多孩子,她笑着、哭着,泪流满面。
事后,记者在一次采访时提及此事,王玉荣微笑着说:“我当时总感觉到孩子中就有我的女儿。”
在殡仪馆里,王玉荣的婆婆抽泣着说:“孙女是我带大的,她妈妈在她一个月时就强行断了奶。击毙歹徒的当晚,玉荣一回到家中,就抱着熟睡中3岁半的女儿流眼泪。我说,你喜爱自己的工作,但是想没想过孩子和这个家?她听后,泪流得更多了。”
抓住嫌犯后,她笑了
“很多时候,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个女人。”与王玉荣同事多年的郑州市公安局中原分局政委张元明说。
在一个夏季,王玉荣所在的辖区接连发生绑架轮奸少女案。她主动请缨,要求化装侦查。她换上连衣裙和高跟鞋,披着一头秀发,在案发地周围一连守了三天三夜。第四天深夜,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凑过来向她“问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另外两个汉子突然从后面架起她的胳膊,然后把她塞进了出租车,一把冷冰冰的匕首顶住了她的咽喉。这一切就发生在几秒钟之内。此时的王玉荣意识到,这可能就是摧残少女的暴徒!她急中生智,借着刹车的惯性顺势向前猛倾了一下身子,伸手在出租车司机的肩膀上狠劲儿掐了一把,司机猛然回头,这才明白车内发生的一切。突然,司机一个急刹车,打开车门跳了下去,边跑边大声呼喊:“车上有坏人,抓坏人呀!”王玉荣趁机一拳打掉了歹徒手中的匕首。歹徒见势不妙,拉开车门就逃,王玉荣脱下高跟鞋拔腿就追,死死抓住了其中一个。在同事们的配合下,将歹徒悉数擒下后,王玉荣笑着说:“要感谢司机师傅!”
患上癌症后,她更忙了
“患上癌症后,她变得更忙了。她像没病的人一样,下社区、摸情况,蹲点、守候、抓现行、破大案,事事都和同事们摽着劲儿干,勇敢而潇洒地穿行在生死线上,和死神较量。”王玉荣的同事们说。
2001年12月,王玉荣被查出患乳腺癌晚期。在化疗中,她的头发全部脱落,喝口水也会立即吐出来。可她坚持吃饭,吃了吐,吐了吃。一旁的亲人看着直掉泪,可是她仍然坚持吃饭,咬着牙硬挺过了化疗期。她对前来看望自己的同事说:“只要意志坚强,能沉着冷静地对待工作和生活中突然降临的生死考验,就一定能取得成功!”
出院后,王玉荣要求回到工作岗位上。领导和同事们都劝说她好好调养身体,有的甚至说:“你不要命了?所有的荣誉你都有了,而且都是全国最高级别的,你到底还需要啥?”她平静地说:“我当上警察不容易,我也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我需要工作。工作是对我最好的治疗!”领导含着泪安排她继续工作。
重新回到工作岗位后,她精力充沛,丝毫看不出是一个病人,但手术后右胳膊落下了后遗症,每年以水肿5厘米的速度增长。当时,她的右胳膊比左胳膊粗15厘米,警服都穿不上。民警李玲说,王玉荣和民警一起上专案时,就睡在六七个人同住的寝室里,为了不打扰同事们休息,她忍着疼痛睁着眼睛到天亮。后来,为了锻炼肌肉和身体的协调性,她甚至学会了弹钢琴,拣起了多年不用的缝纫机,做上一会儿针线活儿……她乐呵呵地说:“从这里,我感悟到了工作的乐趣,也享受到了生活中无处不在的阳光。”
2006年10月16日,随着病情的恶化,她不得不再次接受治疗。“在整个住院期间,她的精神状态感染着我们每一个护理他的人。”王玉荣的侄女周贵青说,“她的包里和枕边有四五个木梳子,即使在病房里,她穿得也很整齐,她每天都让我给她化淡妆,还笑着说:‘女警就要英姿飒爽,更要给人一种精神、朝气的感觉,不然,谁还会说女警美?’有一次,她得知公安部领导第二天要来看望时,沉默了一整天,不说一句话。当时,她说话都困难,用笔在纸上写道:‘要化妆!最好不要让领导看出我是个病人!’在与公安部领导交谈时,她谈笑自如。领导一走,她就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半天在纸上写上一句话:‘我不想让领导看到一个警察连话都说不成的样子。’那时,我才明白,她一天不说话,是在积蓄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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