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民:以后我们住哪里?
前述久敬庄接济中心管理人员认为,出事和地点没有关系,“你说外面宾馆安全吗?前两年有没有被强奸的?你说车上安全吗?车上就不出事了?”该管理人员说,劝返是个系统工作,涉及到信访、公安、民政以及其他方方面面,很多问题不是负责久敬庄接济服务中心日常运营的民政说了算。
在南昌、长沙多名访民看来,久敬庄南院的条件确实比外面的宾馆和“黑监狱”要好,“久敬庄起码有个院子,有个活动空间。而在胡家场51号就是被关在那里,哪儿都去不了,到处都是摄像头,连洗澡都被监视,没有一丁点隐私。”王三梅说。
南昌一位访民上访的习惯是,先正常上访递交材料,想回家时就去府右街,等待警察盘问,随即承认自己是上访的,就是想去久敬庄。在西绒线胡同的安置点等待几小时后,就可以和其他访民一起进久敬庄了,既可以给当地政府施加压力(扣分),又可以获得免费住宿和回家车票。
每个驻京办都有劝返访民的“待接点”,有的设在小区里,有的设在宾馆里,也有时候直接包给黑保安、黑监狱。
14区1排启用前,南昌访民常被安置或者说软禁在潞安宾馆、南昌饭店、钱雨宾馆、襄阳饭店等,曾有访民报警说被非法拘禁,寻求解救,警察找到了宾馆都找不到入口关押访民的楼层有独立的入口,设在地下停车场里。
“我不知道这个事情对我们是好事还是坏事。我现在很担心,久敬庄不让住了,但我们还是要上访,以后我们住哪里?”王三梅说。
上访女屡遭性侵
在赵习凤遭遇“强奸”事件的前三年,2009年8月,安徽上访女子李蕊蕊阜阳市驻京办送进丰台区聚源宾馆,次日凌晨遭宾馆看守当众强奸。最后法院以强奸罪判决看守徐建被判处有期徒刑8年,附带民事赔偿2300.9元。而阜阳市驻京办没有承担任何责任。
2010年9月,陕西53岁女子霍小丽在京上访时被榆林驻京办带到北朝阳区十八里店乡横街子村一处黑监狱,与四十余男人同住,“有个男人把我欺负了。”后来,黑监狱被认定非法拘禁,但霍小丽的事情始终没有得到解决,相反,她2010年10月1日,被榆林定边县拘留10天;2011年3月,被定边拘留31天。媒体曝光此事后,在北京上访的霍小丽再次被定边警方带回。
近年屡次发生上访女性被性侵害的事件,在法律学者杨涛看来,有几方面的原因:1、被侵害人是弱势群体、边缘人物,相对容易受到侵犯;2、一般发生在封闭性场所,被侵害人无处可逃,难以求助,几乎没有监管,容易滋生犯罪;3、不管是驻京办雇佣、还是通过保安公司请人,这些地方的看守一般素质较差,多有江湖混混,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野蛮手段完成任务,这些人的素质较低也导致性侵案件容易发生;4、这些事件涉及上访,容易被认为是敏感,被侵害人很难维权,公权力不作为、不敢作为,司法难以介入。而对于受害者来说,维权之路也布满艰辛。
2011年10月1日,久敬庄13区2排,一名工作人员爬上长沙访民黄十妹的床,黄十妹呼叫反抗,当时同屋还有另一名男性访民李波。2012年5月15日,李波对记者称,当时确实发生此事,他被吵醒时看到该男性工作人员也在黄十妹的被子内。工作人员随即离开,称自己只是开个玩笑。长沙驻京办否认此事。
长沙访民浣铁军在自己的博客上曝光了黄十妹的遭遇,因为懂得利用网络,湖南很多访民会主动联系浣铁军请他帮忙发帖。黄十妹的丈夫陪着她去了妇联、信访局等机构,却始终解决不了一个问题你怎么证明你遭到了猥亵?
黄十妹事件后不久,13区2排又发生类似事件,当事人向浣铁军求助后,浣铁军写了篇博客,题目是:《女性访民不是“慰安妇”,请求政府解决驻京办工作人员的性需求》。但当事人出于名誉和安全的顾虑,最后让浣铁军不要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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