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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鹿集团董事长:奶粉事件前已检测出相关问题
作者:张庆源  文章来源:新华网  点击数1724  更新时间:2008/9/13 10:33:37  文章录入:admin  责任编辑:admin

奶源背后的利益链

  “这次是通过终端反馈回来了,其实之前就有很多类似的事情,比如被抓现形的陕西杨凌牛奶掺假事件。”刚从内蒙古回到北京的李兆林说,他经营着一家专门提供奶源的公司——奶联(北京)科技有限公司(也称“奶联社”),伊 利为奥运会提供的专用牛奶奶源就来自于奶联社。

  身为奶源供应商,李兆林了解奶源收购环节的诸多弊病。“其实大家误会了奶农,真正的毒瘤是非法的收奶站。”李兆林表示。

  据了解,大部分大型乳制品加工企业的来源,除了旗下自营的牧场提供的奶源外,还有一部分来自奶农。这部分往往通过收奶站来实现。而收奶站则身份多样:有的收奶站属于大型乳制品加工企业所有,有的收奶站属于私人投资。

  “奶农牵着奶牛来到收奶站,一头牛,多少公斤牛奶,记上账,然后奶农就完事儿了,牵着牛回去。接下来,收奶站上场,加水、蛋白粉、脂肪粉……,最后送往乳制品加工厂。”一位业内人士向记者描述了一轮奶源掺假流程。

  “现在的不法分子很狡猾,他们知道相应的比例,有相关的称量仪器,乳制品加工企业有时很难检验出来。”李兆林说。

  据他推测,由于添加了太多水分,稀释了牛奶原有的营养成分,为了检验合格,这些不法收奶站才会添加蛋白粉、脂肪粉等材料。

  此前,业内有传言称,收奶站每制造一斤假奶,成本只有0.4元。对此,李兆林表示,不清楚假牛奶制造成本,不过他相信这个成本不会高。他举了一个例子,正常牛奶的蛋白质含量约在3.0%-3.1%,即使添加等量蛋白质成本也不高。

  石家庄华牧牧业有限责任公司,在当地也从事收奶活动,该公司一位马姓人士告诉记者,三鹿事件的根源在于“奶农已经被厂家压榨到无法生存的地步”。

  他举例道,现在一头奶牛一天至少得吃40多块钱的料,一天才能挤30公斤奶,一公斤牛奶也就卖个4块多钱。再加上牛防治病、人工费等开支,农民基本已无利润。

  为了使自己的牛奶多卖些钱,当地的奶农就开始普遍往奶里掺水。但是变淡的牛奶很容易会被奶站测出来——当地的奶站通常通过测定氮等元素的含量来给牛奶评级(这些指标的高低和牛奶蛋白质含量高低呈正比)。

  后来,当地的农民就开始学会往牛奶中加尿素、甚至氢氧化钠等物质,以提高氮等成分的含量。最后终于发展到掺杂三聚氰胺——一种很难被查出来的物质。具体是谁教会了农民掺加这些物质,则未可知。

扩张带来管理隐忧?

  三鹿一位负责牛奶收购的陈姓经理告诉记者,这个行业没有标准化,企业和农民直接打交道,把关难度相当大。在最近奶源涨价很厉害的情况下,就很容易出问题。

  这让人迅速联想到2005年,光明乳业在郑州爆出的“回收奶”事件。当时,过度快速扩张的光明因管理跟不上,而爆出“回收奶”丑闻。

  无独有偶,三鹿近几年扩张速度也是不俗,是河北省、石家庄市重点支持的企业集团,连续6年入选中国企业500强。

  据三鹿集团网站介绍,自1993年起,三鹿奶粉产销量连续15年实现全国第一,在短短几年内,先后与北京、河北、天津、河南、甘肃、广东、江苏、山东、安徽等省市的30多家企业进行控股、合资、合作。2006年6月15日,三鹿集团与全球最大的乳品制造商之一新西兰恒天然集团的合资公司正式运营。2007年,集团实现销售收入100.16亿元,同比增长15.3%。

不只是奶粉

  中国农业大学食品科学与营养工程学院副院长胡小松接受本报采访时,也语气肯定,“这绝对是原奶环节的问题。”

  胡的笃定,缘于一年多前就开始在食品领域关注“三聚氰胺”。那时“三聚氰胺”曾在“宠物毒粮”事件中扮演重要角色。

  2007年上半年,美国发生多起宠物猫、狗中毒死亡事件。当时,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FDA)从江苏和山东两家公司出口美国的部分小麦蛋白粉和大米蛋白粉中,检出三聚氰胺成分,并初步认为宠物食品中含有的三聚氰胺是导致猫、狗中毒死亡的原因。

  中国仪器仪表学会饲料研究专家常碧影当时接受采访曾指出, “三聚氰胺不是饲料原料,也不是国家允许使用的饲料添加物。” 9月12日,记者从河南一家蛋白粉销售企业总经理处得知,此前行业内确实有往蛋白粉或饲料中添加三聚氰胺的情况,特别是饲料,有的厂家已添加十多年。

  在“毒粮”事件后,政府批捕了有关企业负责人。从那时起,三聚氰胺在食品、饲料中的添加行为被严查,有关检测标准逐步出台。上述河南企业总经理称,“毒粮”事件后,企业生产的植物蛋白粉,都被要求送到质监局严格检测相关指标。

  但罗云波指出,整体看,对于该种物质的检测“比较难”,也很费时间,并不能立即出结果,同时一些地方也缺乏检测这种违禁物的专门仪器。

  作为代理三聚氰胺的经销商,广东鑫镁化工有限公司相关人士也对本报记者表示,他们在供应这种化工原料时,都严格标明了只限工业用途,绝对不可能有食品的用途。但作为供货方,他们很无奈,“企业即使买了,但具体做何用途,我们并不清楚”,该人士指出,关键还是要在食品环节加强监测手段。

  采访中,一位食品安全专家痛心地说:“‘毒粮’事件后,他就隐约感觉食品要出问题,但没想到这么快!”
 南方报业网  本报记者 张庆源 龙丽 申剑丽 曾航 石家庄 北京 上海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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